花甜粑里的思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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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甜粑里的思念

2021-02-23 10:34 来源:铜仁日报
投稿:trwz001@126.com  打印

每到春节,思南县的村村寨寨就都忙起来了。

土家群众在经历一年的辛勤耕耘后,带着丰收的喜悦开始准备和制备年货,用美食以慰藉勤劳的人。在丰富多样的年货中,饮食是最主要的方向,杀年猪、腌腊肉、煮甜酒……其中,属“花甜粑”有其独创性,独得青睐。

做粑的过程,是“散落”在各地的亲人交流感情的过程。而我在幼时,有幸观赏到了这场“表演”。过程十分繁琐,需要一个家族妇女的齐心协力。

正月,一大家人默契地回到老家,以旁支的大伯家为“据点”,约好做粑的时间。

做粑的前一天下午,母亲便开始忙碌了:将粘米和糯米按1:2的比例混合,淘洗干净并在水中浸泡12个小时以上。到第二天清晨,母亲一手牵着还在睡梦中的我,一手端着提前一晚泡好的米,走向大伯家。

“磨子、案板都要洗干净了,待会出主力的男同志来,又该啰嗦了……”刚走到院子外,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,母亲便抓紧我的手,加快了脚步。

待人全到齐后,便开始了繁琐的环节:把米沥干水分,放进磨子,研磨成米面;取四分之一的米面下锅加热搅拌成熟浆,与干面糅合成团;将面团切成若干个小团,擀成薄片,每片涂上食红或其他颜色,根据自己所做花样的需要,以三层、四层、五层不等重叠。完成这道工序,母亲长叹一口气,“该挞合了,由男同志们表演了。”

挞合花甜粑是个苦差,需要耗费大气力,都是由父亲、大伯等成年男子完成。

大伯小心翼翼将叠好的面片卷成圆条,然后开始挞合。挞合到一定程度,一旁的大娘拿出先前削好的薄竹片,在圆条的周围向内压数条细槽,再将细槽用少许水抹湿后再进行挞合;在挞合的圆条上,包上一层涂色面片。随后,再由大伯进行挞合。挞合的圆条切开,花、草、“福”等字样,清晰可见。

在制作过程中,大人们一言一语,道出了花甜粑对土家儿女的意义:

“多福多寿,吃了花甜粑,一整年都会平安。”

“丰衣足食,吃上它,心才踏实。”

……

将花色各样的花甜粑整齐地放进竹蒸笼里,就是最后一道工序。

每到这时,我总会麻利地将小板凳端到门口,柴火的“噼里啪啦”声和升腾而起的蒸汽随之传来……我紧张而愉悦地坐在一旁,火光映照着母亲的脸庞,双双期待地望着蒸笼,全然沉浸在这场“表演”中。

两三个小时后,待糯米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,隔壁的屋子传来一句短促的“好香呀”,我忽然间想到 “幸福”这个词,并小心翼翼地试图去理解其中的含义。

蒸熟的花甜粑,沾着黄豆面和白糖,最是可口……大人小孩,轮番上阵。

全部忙完,已经是晌午,要准备午饭了。今天的这一餐,是毫无例外的花甜粑盛宴,甜酒煮、油锅烙……其中,最解腻的还数甜酒煮:花甜粑切成小块,加入自家做的甜酒,清爽解腻、软糯可口。

第一碗照例要端给家里的老人,然后是忙活一天的大人,最后到我们小孩。甜酒的米粒浮在清汤上,敞口瓷碗里,圆润饱满的粑块叠摞着,红色的花纹鲜艳亮丽,这是乡间另一份更为含蓄的心意。

花甜粑便于储存。凉透后的花甜粑放在水缸里用清水浸泡,可以吃到第二年的农忙时节。

储存的花甜粑,成为闲暇时的零食小吃:将花甜粑切成小片,放在火炉上烤,待到冒出香气,表面微黄。这时,馋嘴的我坐不住了,和姐姐抢着往嘴里送,心急吃不了“热粑粑”。刚放进嘴里,“嗷”地大喊一声,就吐了出来。顿时,全屋大笑。我羞红着脸,便去接水解“烫”……那段时光,在嬉笑中流逝。

像往年一样,今年春节刚回到家,母亲就早早给我备好了几大块花甜粑,煎的、烤的、煮的,一个假期,算是解了馋。

离家时,望着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,我便知,母亲早已经安排好一切。回到玉屏,打开行李,除了衣物,多出了一大堆我爱吃的食物,花甜粑、腊肉、酥肉、坚果……把箱子塞得密密实实。

收拾完行李,就要解决饮食,拿出母亲塞在箱子里的花甜粑,切成薄片,裹上打散的蛋液,放入油锅炸至金黄,出锅后,撒上一勺白糖,用筷子搅拌均匀,待每片花甜粑上都均匀沾上白糖,咬一口,咀嚼开,软糯清香,那味道一层一层地,如同平静的水面扔入一颗石子,波纹一圈圈漾开,回味出的,是父母对在外儿女的思念。(付加娣

责任编辑:杨志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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