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源铜仁鱼水情·军民铜行感党恩”铜仁市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双拥主题文艺作品展(十二)
  •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
  • 民族团结促和谐 长治久安谋发展
首页 新闻专题 铜仁双拥

桃源铜仁鱼水情·军民铜行感党恩”铜仁市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双拥主题文艺作品展(十二)

2023-08-21 10:16 来源:铜仁市退役军人事务局
投稿:trwz001@126.com  

2023是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。铜仁市广大退役军人和文艺爱好者,紧扣双拥主题,积极创作出风格多元、意境深远、立意新颖、艺术性强的文艺作品,以书画、摄影、诗歌、散文等形式,弘扬主旋律、提振精气神、讴歌鱼水情,全面展示了全市在双拥模范城创建、爱国主义教育、国防教育、军民共建等方面所取得的成果,生动展现了铜仁“军爱民、民拥军,军民团结一家亲”的鱼水深情和双拥文化底蕴,激发了军政军民爱党爱国爱军爱民、共建共推共促共享的新时代双拥热情。

思南县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征文(散文故事)

战友的水壶

作者:思南县朱国齐    庹秀财

时间过得好快,四十年光阴转眼之间就沉睡在模糊的记忆里。在这些模糊的时空记忆中,也有许多曾经发生在你身边的故事,会叫你一辈子无法忘怀,自动压缩在你心灵深处,这些光影局外人看不明白,但别人不明白的东西我们却把它视若珍贵,从来不希望旁人去打扰它和伤害它。比如,我家墙上的水壶,安静而不失色彩,那是战友的水壶。

挂在墙上,亲朋好友们都会认为,为了方便出行拿取,装点水顺便解渴。其实不然,那是一个伴随了我三十八年的军用水壶,挂在显眼处随时想起昨天的故事。你看,它那草绿色的帆布背带在岁月的侵蚀里,不动声色地咀嚼着肉眼看不见的年轮和尘埃,心中泛起了好一阵莫名的唏嘘。绿色的布带依然紧紧的套着绿色光亮的铝制壶体,水壶底部的保护漆好几处已经脱落,斑驳里显得好些沧桑,灰白色底部的边沿上曾被什么硬物碰过,小小的凹陷像一双会说话的眼晴毅然的看着我们,始终都在我的身边。

大家都知道,八一快到了,退伍军人又要开始聚会了。

八一建军节的前一天,我简单的跟老婆打了个招呼,小心翼翼地从墙上取下水壶,灌满水去赶车聚会。

等我到车站时,一个战友早就车上在等我,主动打招呼让座。他是八三年军事卫校同班同学,擅长战场救护和外伤处理,也是阡城古龙山脚下猎人的后代,叫龙海,与我是县邻。我记得,龙海那次也是被抽调来前线医疗救护站的,跟我是同一批,那年的兵与医疗这方面有缘,即便你不懂战场救护,你也会拿起钢枪随医疗队一起,保障着医疗队的安全。

以前,龙海在卫训队培训的时候,他的头发就有些花白,现在已完全变白了,白得发亮。龙海说:“不容易,大家都老了。”是啊,我与龙海虽然近在咫尺,也只是在最近几年才联系上,只有在每年的八一建军节才有短暂的相逢和交流,其它时间彼此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。今天两人约在一起,是去珠城参加战友聚会的。

我看着他脸上约带灰色的皱纹轻声说,当年从这条公路去部队的,只有俩人没有回来,其中一位你是认得的!我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拍了拍平放在大腿上装满水的水壶。他一点也不惊讶,两眼盯着水壶好一会功夫,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说起战友、战场的故事。他说,刚去那里,开始睡觉都是睁着双眼的,生怕一醒来就再也找不到自已,要不是那场“母猪事件”的一场虚惊,我恐怕还会沉浸在那阵特别的紧张里不能自拨!我笑了笑说,还是母猪帮我们新兵化解紧张,壮大了胆子……

我们还得说说母猪的事情。有一天深夜,母猪带着它的孩子们从圈舍里跑出来,在营房后面的丛林里游逛,想用力扯脱缠在脚趾上的藤蔓,越是用力树上的叶子越是哗哗的响,猪仔并不习惯山林里发出的异响,被惊得四处逃串,干枯的树叶和树枝在猪仔的脚下一阵踩踏,在膝黑的深夜发出“沙沙”响声,惊动了岗哨,哨兵吹响哨子,警卫排荷枪实弹在排长的指挥下,对营房后面的那片丛林,在极短的时间里进行了包抄收索。

原来这里是云南边境某边防团的驻地,有军人服务社,后勤部门还养了几十头猪。由于越南背信弃义,妄图增疆土的武装侵略,这里便成了我军自卫还击,痛击侵略者的主战场。边防团已外出执行任务,只留下后勤人员驻守,那天夜晚出来游逛的拱老二,便是边防团饲养的牲口,边防团的营房就空了出来,成为了前线“一四四”医疗救护站。哨音就是命令,除了照顾伤员的医务人员需要继续工作外,其余几十号人来不及脱掉白大袿,端着枪就往门外跑,她们在营房外散开,观察着每一个方位的敌情,应变有可能随时发生的情况,沉寂的夜里偶尔传来一两声,上弹夹和关保险的“咔咔”声。女人们有胆子稍小的总是尽量往男人跟前靠,这样她们会约为心安一些。女兵也是人,她们多数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,她们平时拿枪的机会少,使用的都是医疗器械,镊子、输液管、血压器和手术刀之类,拿枪和拿手术器械的感觉不一样,因为不经常练枪,临阵时难免心慌气促。她们虽然是女人,当她们在手术床边一手拿着止血钳,另一只手往伤口上剪掉已经被感染了的软组织时,她们的手却很平稳,心出奇的镇定,她们在阵地上也能撕开急救包,为残足断臂的战友绷扎伤口。这里的女人不仅有花木兰的英勇,更有舍我精神的伟大,因为她们是战士,中国女战士!不多久,警卫排长向站长汇报了情况,说是边防团打脱闲逛的母猪一家十来口。“母猪事件”给我们带来的惊慌原来是虚惊一场。

不知道是社会的熏陶还是对军营的怀念,坐在我身边的龙海,今天的他与当年的他判若两人,他当年却是一个不爱打堆的人,空闲时间总是喜欢吟诵古词古诗。一路行来他侃侃而谈,舒展的眉宇间似乎暗示着我,他早已从当年的林荫树下轻吟的唐诗宋词里解脱出来,人生正道是沧桑啊。他朝着窗外叹息了一声,岁月不饶人,我们得抓住时代的脉搏,去感受新时代的风光。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车窗外早已是人头拥动,车流不息,珠城到了。

我把水壶递给他,他一边往嘴里猛灌,一边看着我给这次聚会的接待组打电话,船长在电话里要我们在三桥桥头稍等片刻,他把水壶递给我说,真舒服,半丝杂味都没有。我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,这水壶,不一般,只配战友之间才能享用!话音刚落,一辆黑色大众停靠在我们身旁,开车的人也是我们同年入伍的战友,是我的同宗同年不同月的兄弟,跟我曾是从一个村入伍的,后来他顶替父亲在珠城工作,大家平时都叫他船长。船长顶着一颗亮汪汪,似农村包围城市的头颅,乍一看有些滑稽,他很健谈,只要哪里有他,那里的气氛就绝对不会差。聚会已经开展了好几年,大家又都是熟面孔,一见面却是分外的亲热。眨眼之间九天温泉到了。

吃过中午饭后时间尚早,我提议去宾馆养养神。26摄氏度的室温让人十分惬意,我在神游期间,龙海飞来一支香烟正中十环,平稳地落在我的胸膛上,他一边点燃香烟一边问我:“老战!你说当年你的那位跟班老师现在还在不?”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,八四年她恐怕就是快五十的人了,现在不好说!因为我们那时候还年轻,并不在意去多思考自己做人的观点,虽是师生一场早已是时过境迁了!看着龙海我只是“唉”的叹息了一声,算是给了他一个羞涩的回答。过了好一会他又生怕我眯着,侧过身来对着我问:“记不记得刚进科室实习的时候,推死人去太平间存放?其实那也算不得什害怕,真正有些阴胆子的还是在去杨万的路上!地雷、炮弹和冷枪!”他好像是自问自答,不想错过这次两人处在一起的机会,在回味那段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的场景时,起码相互之间能够理解和互补,回忆是对我们这代人,尤其是对我们自己青春的崇敬。而不是想更多的谈论当下的生活际遇,因为各自的机遇不一样,生存的状况就像是一枚已点燃引擎冲向高空爆炸的礼花,依轨行驶的那段是我们的青春经历,散开的那段才是我们的归宿,弹丸四射而去,有的光亮,也有的喑淡。无论怎样去想,我们青春年代抱团冲出的那段时空非常重要,如果没有经久不灭的引擎,又哪有天空中烟花的绚丽。战友之间见面谈得最多的话题,不外乎就是那段扛枪的岁月。

三十八年前的那个初夏,在麻栗坡落水洞“一四四”前线医疗站那一百八十个日日夜夜。

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上级的运筹帷幄在军事行动中,特别是在作战期间,容不得半秒拖拉。八四年四月中旬的一个晚上,山东籍的作战参谋许有升,拿着一张信笺纸找到我们站长,他们滴咕几句后,站长突然喊道:“小龙、小肖、小陈……集合!”

医疗站的医护人员共百多号人,来自贵阳四十四医院的占多数,其它部分人员是从各部队卫生部门抽调来的,站长短时之间也叫不出谁的名字,他身旁的文书一边听一边记录着。他说道:“同志们!今晚任务紧急,马小华是你们今天晚上执行任务的班长,你们的任务是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一辆后开的八座北京吉普开到了物资仓库门口,警卫排跑过来几个人,打开库门往车上装器材,我们十个人忙着往自己的身上披挂行装,因为我们是卫生兵,首先披挂的当然是把急救箱背在身上,然后是枪支和弹药。当时是晚上十点左右,站长说我们必须在拂晓前随乘坐的车辆返回,还强调要胆大心细,圆满完成任务!

我刚去前线不久,对当地周边的环境非常陌生,甚至哪边是东哪边是西都还分辨不清。幸好是跟着车队走,我们在大门口等着,一辆开着微弱黄灯的卡车,不知道是从哪里来,停在我们面前。驾座边的车窗里伸出一颗圆圆的光头,催促着我们赶快上车。八座吉普车趁着我们上车的当口,已然上路走在我们的前面,七辆车之间的车距比较远,约有百多米,车速很慢也很巅簸,七八公里的路段竟然用去了一个小时。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去的是边防前线,汽车停靠的终点是一个叫杨万的边陲小镇,这里离者阴山不远,所以汽车是摸黑行驶。我们乘坐的卡车上除了我们十个人外,还有许多给养物资,有堆放整齐的压缩饼干、一箱箱的各种罐头、香烟等。卡车并排着停在公路左侧的空地上,驾驶室里的光头从车上跳了下来,用右手举起一会闪着红色、一会闪着绿色信号的指挥棒指挥着,我们迅速地配合着他分发物资。夜很静,杨万的天空也很静,静得使人发怵,没有星光,偶尔一两只萤火虫在我们的头顶飞窜,有时像流星。光头老兵分发完卡车上的物资,然后找来三个班的人员,其中有几人手臂上都跟我们一样,戴着“+”字符号的袖套。我们把吉普车上已经归类的东西均匀的分成三份,放在哪里由他们认领,有十滴水、绷带、急救包和镇痛药等。这些战友在拿东西的时候,他们交流的乡音有云南的,也有北方的卷舌腔调,还有说话直接的贵州老乡。初上前线,不敢冒然交言,再说不能高声讲话,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慢慢远去。因为我们还要等拿回执签单回去交差,索性就在路旁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趴在地上等待。云南的气候比较闷热,草丛里的蛐蛐一阵赛过一阵的鸣叫,这里仿佛成为了是它们所主宰的世界,自顾自鸣。野战部队的艰苦环境,局外人是无法感受到的,回想我们的青春时期的报国梦,就是希望能够穿上我们现在已经穿上的军装。那个年代的男青年,高兴的时候都会哼上两句山歌,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,从生活的角度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。“吃菜要吃白菜心,报国要当解放军!”捆着辫丫子的大姑娘们,在赶场路上或是乡野小道,她们也会唱,也会用歌声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“砍柴要砍青杠柴,嫁人要嫁解放军!”

正在胡思乱想之际,一阵“沙沙”的脚步声,向我们迎面走来,他们右手持枪,左手拿着近光手电站在我们前面,带班班长轻声说道:“口令!”马小华随后就回答:“长城!”这是从医疗站出发的时候站长告诉马小华的,要他在车上悄悄告诉我们,马小华是本地马关人,在边防团服役,他有五年兵龄,对边境的情况非常熟悉,医疗站每次出勤都是由他们留下来的几个骨干带队,地理环境熟悉,战斗经验丰富,听说他还立了几次功。他说这里离他的家只有三十多公里,他还说这道口令是思南籍的廖师长昨天来这里视察时定的,他还说廖师长疼兵爱兵,喜欢与思南籍的战友们喝包谷酒,他还说……。

几道弱光手电在我们的脸上扫了又扫,其中一个问道:你们几个有思南人每(没)得?此话一出,我跳了出来!这话我太熟太熟了,两年多前我和他在学校,时不时的与其它同学伙起去红沙岭,别人家的苕窖里“拿”红苕吃。他抱起我的两个膀子,端详了很久念道:“长高了,兄弟!”他是我读中学时高我一届的学长王友富,县陶瓷厂的待业青年,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很小,又暗自庆幸军营这个家很大,好兄弟真的是何处不相逢啊!我有些喜出望外,我与他只顾亲热,却忘了身边战友的存在。执勤班长见此情景王,吩咐友富说:“你兄弟俩见面高兴,时间还宽裕,你俩慢慢聊,回来在三号点集中,凌晨有任务!”说罢他便带着巡逻队,朝杨万街的另一端走去。王友富拉着我把背靠在八座车上,两人皆用半握的手掌挡住烟头的亮光,红色的光线从指缝间透出来照在他的脸上,他还是那样清秀,只是有些黑,但很精神。久别重逢其实会有许多的话要说,此情此景又有什么话可说呢?时间慢慢的过去,我们现在都成为了一名战士,肩上的任务却容不得拖泥带水和儿女情长,他把目光注视了我许久才小声告诉我,他们五连来这里半个多月了,是在为收复者阴山做准备,我们大坝场的兵一共三十七人,基本上都是在十一军三十一师,是廖师长的部下,思南县的战友就更多了,特务连、机枪连、步兵连和高炮团都有我们老乡,如果你有机会去那些地方,说起你是思南人,他们都会关照你,我们连下半夜可能要往前推进执行拨点任务,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越军的射程范围,越军在我们的领土上建造了工事。你们要特别小心!他从身卸下上军用水壶对我们说道:“来!兄弟们!我们以水代酒,祝我们大家平安!”十一人表达完心情,他走到我面前把水壶递给我说:“兄弟见面,留个纪念吧!”我担心他在前线需要使用,心中有些犹豫,他看出了我的心思,抱紧了我说,连部水壶很多,前线虽然辛苦,但供给从来不缺!弱光手电在我眼前轻轻一晃,他便融入在茫茫的夜色之中。我把水壶挂在身上,心中涌起了阵阵暖流。

龙海起身把烟头投进烟灰缸,从床头柜上拿过水壶扯了几口说:“那天晚上有枪声,不晓得你们感觉到没?前线有枪声这很正常,当时大家不愿去提及,都是在尽最大努力的镇定自己,你没发现安兴和小胡一直是背靠背的,在那里一言不发?”我笑着回答了他:“其实敏感和小心是两码事!”

宾馆的门被敲得山响,打断了我与龙海的闲扯,我带着一丝怒火打开房门,只见一个穿着跟我们一样打份的人,站在门口先发制人的吼道:“你俩个!瞌睡就只对你们好!赶紧下楼,过去吃饭了!要不是看在我这条受伤的腿上,我还懒得喊你们!”

我与龙海相视一笑,心头的那丝火气一下子荡然无存。来人是张大飞,看他当下的神情,恐怕连小飞都飞不起来了,他伤了一支脚,走起路来像老鹰闪翅。他翻起两片厚厚的嘴唇,把小肩包和我的水壶一块放进储物柜里,拉上房门一起往外走。他的嘴里一直没有停顿过,总是喋喋不休。“哎呀!今天晚上管你俩人爱不爱,我都要来挤起睡,你们若是高兴,我一个人来,要不答应!我就多喊几个来,大家玩不成!”三个人吵着走着,群主和船长已经站在大厅清点人数了……

几十人还是像当年那样列好队形,沿着河堤往停泊在江边的船上走,李所长喊着口令,指挥着队伍保持队形齐步走。彤红的云彩依偎在夕阳边,把滚滚西去的江面,映照得波光粼粼,军歌依然嘹亮,在鲜红的军旗下飘扬,它越过江心,伴帆船远航,飞过高山,伴秋禾成长。

水上餐厅老板娘的老公也是一名退役军人,零零后的退役军人,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短袖衫,瘦小的身材透着他精明能干,他站在进口挺着胸对我们这些老兵的到来敬着军礼,但脸上扬溢的笑容,我似乎感觉到是他对自已人生的成功而表露,饭间听船长的介绍,才知道他是某局的副局长,怪不得他笑容里荡漾的春风,是得意和成功。

聚会节目依序进行,军歌合唱、开幕致词、远道而来的老首长讲话,然后是战友之间的相互交流、合影、游艇江景欣赏,最后筹委会负责人宣布当天活动结束,明天的活动行程是走红军路,访困牛山!

回到酒店,有闲扯叙旧的,有陪伴麻将的,走亲访友的,有喜欢靠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的,当然,所好不同也不一定是以上所述,我与龙海都是喜静的人,属于后者。张大飞自从敲门的时候起,就像是一只附在骨上的蛆,吃饭、活动和返回都粘贴得形影不离,毕竟我和龙海曾经背过他,而且还拉着他现在稍长的那支脚,往山下像拖一大捆柴样猛拽,再后来又把他送进咱们给前线战友疗伤的医疗救护站,幸好他只是需要疗伤,而不需要救护,事后他说只是感觉身上一抖,像踩到坑里一样就倒在地上。他自己觉得羞愧,但大家都说他光荣,领导还表扬他坚强。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,只在乎战友间的情谊,那是一辈子的情谊。

他说他要和龙海挨一铺,说我的脚肯定比当年还臭,他说酒是越陈越醇和,脚浆巴是越老越瓮臭。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定论,听起来好像还有些歪理。我索性就把眼睛闭上,装着没听见不去理他。只听他对龙海说:“老战,你不看老朱哟,他鬼明堂多的很,我记得应该是我的脚被弹片整落三两肉那天,他扯着我往隐体跑,把水壶底部碰了几个凹凹,他心痛的不得了!”他一边说,一边从柜子里把我的水壶,还有他的包拿到床上,一边偷偷的看我,又一边拿些气话来涨我。“我说老朱鬼名堂多是有根据的!”他拿起水壶对着龙海:“你看,这下面还被他搞平了呢!”他这个办法还不错,后来肖大炮依样画葫芦,如法炮制地把他自己的水壶也整平了!

我知道张大飞是在激我跟他聊天,却装着故意不理他,知道他很好玩,几十年的老兄弟之间,有一种天然的童真在我们的骨子里泛滥,甚至有些时候别人都会指责我们要教坏年轻人。我们三人都是六四年生属龙的,算命先生说龙年生人稳沉,我感觉有些笑话,而且是天大的笑话,咱们都是快奔六了的人,实话实说还真不如小辈们沉得住气。

龙海拿过水壶看了又看对大飞说:“这水壶的来历你不知道,医疗队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个晚上你没有去,这个水壶是朱老战在前线的学长王友富送给他的,就是因为你经常围着那些美女护士转,把自己的水壶俏俏拿去给护士小黄装热水泡脚,哪知突然出勤,你背了老朱挂在墙上的水壶!后来你左脚的连二杆着那么一下,我两个拉着你的右脚往下扯,留下这两个痕迹,幸好是在总攻前,要是……要是……哼!你看老朱会不会修理你?”我接口道:“当时是人重要,现在是水壶重要,它没留痕迹就说明没有故事,当初我用它装满黄豆再加水,是用彭涨的原理来复原它,我要是知道我的学长会出事,理所当然的就会把水壶置放好,让你拿不着!”

张大飞一口接过:“都怪我的点子差,二指大的一块铁片子专门照着我打!这就是你经常‘保护’女人上厕所结下的缘。幸好是把急救物资送到阵地以后,是在回撤的路上遇袭,不然坐在这里吹牛的是两个也算不到,个都不个都说不准!”龙海的语调里有庆幸,也有凄凉。他点燃香烟注视着张大飞:“你在那里的时候,越军只是在扬万一带渗透和骚扰,虽然遭遇战时有发生,伤员不多我们也不是很忙,你被送回贵阳养伤后,接下来的情况却是很糟!四月二十七日晚,王友富所在的九十二团按照预定位置已经全体就位,二十八日拂晓,炮团密集的炮弹从头顶上飞过,者阴一线响起了隆隆炮声,收复者阴山的战斗打响了!”

俩人躺在宽大雪白的床上,一个不动声色的听着,一个滔滔不绝的说着,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,其实我的思绪早已与龙海的叙述,同在一条平行线上起伏。

大炮声结束后,榴弹炮、机枪声响着一团,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,运送伤员的车辆把第一批伤员接到了医疗站,手术医生和护士们忙了起来,病房里叫声不断,我们把他们抬到床上,一边安慰一边解掉伤口上捆绑的急救包,清洗、消毒和包扎,失去腿和胳膊的伤员,殷红的血液从急救包上浸透出来,像瓦沟里的红雨下个不停,紧张而沉闷的空气在雨雾里吞噬着战友们的生命,他们在湿滑的黄泥巴上摔倒,爬起来继续冲锋,有的战友身中数弹还继续与敌拼杀,我虽然不在火线看不见者阴山战役的残酷,但从伤员们体现的状况里,这场战斗是需要何等的力量挺身而出,用生命去捍卫国土取得的胜利。这里是前线医疗战,我没打听到学长王友富的消息很着急,在这些下来的伤员中没有他,我心里感觉他会一定没事,悬着的心终于有一丝丝的安慰,战斗虽然结束了,他们还要防守,还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猫耳洞。于是,我就一边工作一边打听。终于有一天,我看见军人服务社门口旁边的水龙头下坐着一个人,水龙头里的水“哗哗哗”地从他头顶上喷射而下,我认得他是那晚带我们去杨万送物资的那个光头,他告诉我说王友富牺牲了,是战斗打响不久的时候,这噩耗尤如五雷轰顶,是什么时候回到营房的都不知道……。

光头是思南人,汽车连的老兵,他说他认识王友富,学长是他开车送走的。龙海和张大飞的唠叨停了下来,我收回水壶,把它清洗了一遍,然后把酒店里的瓶子水装了进去。其实,我并不知道学长会不会渴酒,这么些年来我还是保持三十八年前那个样子,在杨万的那个夜晚里他说的那句话:“来!兄弟们!我们以水代酒!祝我们……。”我毫不犹豫举起水壶,和战友干了起来……

纪念“双拥运动”八十周年(诗歌)

作者:思南县    张革生

有这样的一个运动,

八十年前在中国西北的大地上蓬勃开展。

后来,有这样的一首歌,

在神州的每一处地方唱响:

军爱民来民拥军,

军民团结一家亲!

歌词表达的情感,

就是这运动的主题,

这运动有一个响亮的名字——双拥。

遥想当年,

在延安的宝塔山下,

在南泥湾的陕北“江南”,

从党中央到八路军总部,

从陕甘宁边区政府到边区人民,

拥军优属,拥政爱民,

似春风,

如春雨,

滋养着那贫瘠的土地,

壮大着那艰难的军队,

帮助着穷苦的百姓,

从贫瘠,艰难、穷苦的旧世界,

走向富饶、强盛、幸福的新中国!

从抗美援朝的保家卫国,

到全国人民的拥军、参军、支前;

从新疆戈壁的屯垦戍边,

到举国支援国防建设;

从南京路上的好八连,

到“两弹一星”的大漠孤烟;

从雷锋的精神代代传承,

到军民“同呼吸、共命运、心连心”,

这一路时代的最强音,

在中国大地奏响。

您看,

在滔滔洪水中的中国军人,

用身体筑起永不坍塌的防洪堤坝;

在大地震中的中国军人,

用双手掘出生命的希望;

在祖国和人民需要时的中国军人,

永远冲锋在战斗的最前沿。

在祖国的边境、海疆、蓝天,

中国军人用生命捍卫着祖国和人民的安宁。

您再看,

在部队驻地,

有老百姓送来的新鲜瓜果和蔬菜;

在军人家中,

有地方政府和周围群众关爱的身影;

在社会的各个地方,

有“军人优先、军人光荣”的牌匾在闪耀!

军民团结如一人,

试看天下谁能敌!

这是战无不胜的法宝,

这是民族复兴的力量。

人民军队将迎来百年华诞,

伟大祖国将实现强国梦想!

未来中国的大地上,

这首歌也还将永远唱响:

军爱民来民拥军,

军民团结一家亲。 

责任编辑:曾丽华

返回首页
相关新闻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