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年味·杀年猪

前几天，母亲来电话说：“今年过年你不回家，我们把腊肉熏好给你寄过来。”

听着母亲说到要邮寄腊肉来，我的思绪被拉到儿时杀猪过年熏腊肉的回忆里。每年腊月一到，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，宰杀年猪做腊肉便是从这个季节开始。

我家杀年猪的头一天，父亲会告知村里要好的邻居起早来帮助抓猪，并邀请杀猪匠人来家里。

第二天，天一亮杀猪匠人和邻居便早早来到家里。男的去抓猪，女的则生火烧水刨猪。抓猪是件快乐的事情，看着大人们在猪圈里追着肥猪乱跑，小孩们则在一旁起哄，还没吃到美食，快乐已经提前来到了。

抓来的年猪经过杀猪匠和邻居的巧手三下五除二就剔干净了。紧接着便是切割猪肉了，先是把剔好的年猪挂在早已准备好的架子上，再对其“大卸八块”。一块块白花花的猪肉，看得我们直咽唾沫，真想跑上去抱住一块美美地啃它一回。

杀好的年猪肉都不会拿去集市上卖，最多是卖一点给左邻右舍尝鲜。忙活了一上午，为了慰问大家，母亲会选一块上好的肉，准备一桌“杀猪饭”犒劳犒劳杀猪匠和帮忙的邻居们，再配上一些蔬菜，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，在欢声笑语中，杀年猪的一天便结束了。

杀完年猪后，最期待的就是熏腊肉了。在前期，为了熏腊肉也需要准备一些用于熏肉所需的材料，如橘子皮、甘蔗块、松柏树枝等。

在熏之前需要将新鲜的肉进行腌制，所谓腌制便是把切成块状的新鲜肉用食盐、花椒、茴香、桂皮、胡椒等材料搅拌均匀腌制。当然，这也是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环节，我们戏称为给猪肉“搓澡”。每到这时候我们会在一旁生着火忙活，而在腌制的时候也会吵着切一小块肉来烤着吃，虽然还没怎么入味，但裹着浓浓的香料的肉吃起来依然回味无穷。随后，母亲将裹好香料的肉放入大大的盆里，腌制一周左右就可以进行熏制了。

一个用砖搭建的大棚是接下来用于熏腊肉的场地，一根刚才上山砍下来的木棒被用来挂腌制好的肉。熏腊肉是有技巧的，除了掌握好火候，耐心是必不可少的。为了让腊肉熏得好，母亲会守着熏，一是可以防止熏的时候火过于旺而把腊肉熏坏，二是怕腊肉熏得不均匀影响口感。当然，小时候熏腊肉怎会少得了我们这群小孩。上面熏肉，下面便是我们烤红薯和土豆的天地，闻着腊肉香，吃着烤红薯、土豆别有一番风味。

经过近一周的蹲点熏制，腊肉便会被转移战场，挂到烟囱处继续熏制。看着挂在烟囱上被熏烤得金黄、泛着光的腊肉，多会提前吵着母亲让我们尝鲜。

把熏好的腊肉割一小节，切得薄薄的，上锅蒸煮半个小时，腊肉蒸多久我们就会眼巴巴的在一旁守多久。锅里的水扑腾扑腾地响着，一阵阵腊肉香味随着烟雾飘得满屋都是。腊肉还没有蒸熟，一旁等待的我们早已垂涎三尺。待母亲揭开锅，我们顾不上刚出锅的腊肉有多烫，便急不可耐地吃了起来。一口咬下去，满嘴弥漫着香气。

“小孩孩你别馋，腊肉熏好就上盘。”如今过年的餐桌上铺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，但我始终觉得能吃上一盘家里熏蒸的腊肉才算得上真正的过年。（李平）